三路三步并作两步,冲上来揪住侍在端的衣领,眼里冒着火,“好,好哇,真是好发小,好朋友!我姐你没伤够,现在又来抢我女人,你可真够意思,真够哥们儿!”边说边冲侍在端当胸一拳。侍在端拨开三路的手,冷冷地说道:“三路,我不管你怎么误会我,但有一点我必须声明,如果你这么轻贱我们从小到大的友谊,那是你的问题。杨晓钰是不是你的女人,不单你一个人说了算,你得问问她的意见。”
杨晓钰也站了起来,冲到两人中间,“郑三路,你凭什么打人?谁是你的女人?”这女人真是疯了,竟然举起小拳头,一拳接一拳地砸到了三路胸脯上。当然,她无论用多大的力气,对三路来说,跟给他捶背也差不多。不过,听了杨晓钰的话,三路不相信地抓过她的手,“晓钰,你怎么会这么说,你不是爱我的吗?你不是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吗?”杨晓钰挣开他的手,“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爱你,胡说八道,自始至终我只爱侍在端一个人。”
现场忽然冷了下来。三路的心裂开了。原来,他心心念念的人爱的一直是一个叫侍在端的那个人,而不是他郑三路。原来,这么长时间里,他一直在一厢情愿,真的好可笑!“杨晓钰,你说你心里从来没有过我?”“我说过了,没有,就是没有!”杨晓钰的心情坏到了极点,出来这半天,收获的全是深深的挫败感。
“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,自作多情了这么多年,原来你的心里从来没有过我。那我的付出算什么?杨晓钰,你的心是什么长的?委婉地说一句,假装的喜欢也不行吗?非得把我对你的一颗真心,还有我那可怜的自尊一起抛到地上,狠狠地再踩上一脚吗?我错了,大错特错了。”三路揪着头发,蹲在地上,颤抖着手掏出了烟,把兜翻遍了也没有找到打火机,颓废地把烟又放回到烟盒里。
“都发泄完了?要不我这个旁观者说两句?”浩子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,甘霖看他这德性,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,浩子打掉甘霖的手,“你们哥俩是不是吃饱了撑的?杨晓钰是咱同学,虽然咱们现在毕业,过年的同学情谊不能忘。三路,你喜欢杨晓钰,这地球人都知道,可你问过杨晓钰吗?没有吧。还有你,正义盟的头儿,端哥端大人,你已经有了刘晓姿那美女,是不是别再招惹清纯美女杨晓钰了?这些情啊爱呀的,都先放到一边去,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!走,去廖东年那儿吃饭!”说着,浩子拉起蹲在地上的三路,甘霖也跑过去,抱住了杨晓钰的胳膊。
侍在端苦笑,看来,他这称呼越来越多了,那个悲催的小名儿就不用说了,端哥,这回又了来了端哥端大人,这个死浩子。看着一行人已经出了录像厅,他叹了口气,感情这东西,是最磨人的,走一步算一步吧。
廖东年的饭店挺红火。自从上次他老娘李兰花跟隔壁的马玉勤吵架以后,侍在端请两家人坐到一起,在廖东年的饭店喝了一次酒,两家多年的恩呀怨呀的也就都解开了,实际上也没什么大的恩怨,无非就是你家水泼到了我这边,我家的垃圾占了你家的过道等等。马玉勤家的饭店这些天正装修,没什么事儿就跑过来跟李兰花唠嗑儿。看到他们几个走了过来,李兰花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儿。“小端侄子过来了?吃饭哪?上面正好有个雅间儿。”侍在端跟她们打了招呼,便上楼去了。
“哎,我说,你家闺女有对象了没?”李兰花捅了捅马玉勤,压低声音说道。“没呢,那死丫头,说要自己找,介绍的不见,也不知道抽的是哪门子的风。”马玉勤撇着嘴说道。
“你看这小子怎么样?就那个,小端。我们家东年想把廖梅那丫头介绍给他,人家不愿意。东年也不想想,就廖梅那德性,能配得起人家小端?”女人一见面就没有别的话,除了扯闲话没有别的,给别人介绍对象也不放过扒扒自己看不上的人,李兰花是这类女人的杰出代表。
“人好是好,是不是有对象啊,你看看旁边那俩小丫头,哪一个都比我们家丫头长得好看哪。”马玉勤倒有自知之明。
“哎,现在的年轻人,今儿好得钻一被窝,明儿就黄局儿了。你想想看,有多少年轻人还没结婚,就钻到一个被窝里去?现在呀,比咱们那时候可开放多了。你看看咱们那会儿,相对象吧,还不敢正眼看人家,见一面就结婚,咱那时候,就是牲口,嫁过去了,配上种生几个孩子就得了。还是现在好哇。”李兰花近50岁的人,能有这种觉悟,如果让年轻人听到的话,肯定会抱住李兰花说一句“李大妈理解万岁”。
“好什么呀?你看看那些半大丫头小子,一点也不讲究,当着人面就又搂又抱又亲又啃的,那都是背人干的事儿。我跟你说,我那天在大集上那比较背的一个地方,就市场的最南头儿那块儿,看见一个半大小子,把手都伸人丫头裤裆里去了,旁边就人来人往的,那丫头就等着人家摸,你说这还要脸不?要是我闺女,我早就拿鞋底子猛劲儿盖她了。”马玉勤也不怕凉,真地脱下鞋,好像她闺女正办她说的那件事呢。
“你就吹吧,你,也就碰到个好闺女,美得你不知说啥了。真要碰到一个见男人就粘上去的,就是气死你你也没啥好办法。唉,你说咱们说老就老了,我年轻那会儿,多好啊,挑一担水浇地,不带换肩的。现在呀,连我们家老廖都侍候不了了,晚上他一张罗,我就得吓跑喽!”李兰花把豆角摘完,又把芹菜拿了过来。
马玉勤不说话了,她怕伤了李兰花的自尊。他家那口子,也五十帮边儿的人了,但战斗力仍然强悍,以前一晚上至少捣她一回,现在隔三岔五就捣她个大的,整得她一大早起来两腿就发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