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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.苗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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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就想,咋整,虽然平时也能唬着他,但真惹急了,不理我咋办?

再说了,捉奸捉双,闷头闷脑地问他,肯定不会承认。

咋想也没招,眼看就要到家了,着急上火。

张四六挑着大粪往土里走,迎头望见莫秀英,想开句玩笑逗逗趣,便掖着嗓子喊:“耶,莫大嫂出国旅游都回来了?”

“张四六,你个龟儿狗嘴吐不出象牙,出你妈个铲铲的国。”

“我看支书在屋头潇洒得很哟,三四个妹儿一天围着他转。”

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,还真搞不懂他是玩笑还是当真,也试着问:“你龟儿一天乱说,老子把嘴给你撕到后颈窝去。”

“嘿嘿,我乱说,我都听见支书相好的找上门了。”一半是故意怂祸,农村就有这习惯,喜欢说点怂话,就想让你上当,另一半也是想把玩笑开到底,自己不能先认输。

莫秀英还真入局了,要是莫小勇不说之前的话,她肯定不信,关键是又这么巧,两边说的情况都有模有样的,鼻子一酸,有点硬咽地问:“四六,你莫哄我,到底是不是真的?”

张四六见她这样,也意识到玩笑开过头了,忙陪笑,“没有,大嫂,我开玩笑的,开玩笑的。”虽然真听见张成军和女人扯皮,但拿不准,也不敢乱嚼舌头。

“四六,你……”莫秀英哭笑不得,急冲冲回屋。

见张成军躺在椅子上无精打采地看电视,电视里面放着地方台的性病、性药广告,你说他在看吧,又没啥表情,你说没看吧,眼睛又盯在上面。

吼一声,“过得逍遥嘛?”

张成军魂都吓掉一半,从椅子上立起来,又坐下,“你这个人做啥子,你不晓得人吓人要吓死人的麽?”

“哼,我看你是做贼心虚。”

张成军便犟嘴,“我,我啥子做贼心虚?”

莫秀英便用张四六的那套唬人话唬他,“啥子做贼心虚,你以为我不晓得,相好的都找上门来了,你还沉得住气嘛。”

说者无心听者有意,张成军心里卟嗵一声,完了,完了,这事被她知道了?额头直渗汗。还是硬着头皮说:“哪个,哪个乱说?”

莫秀英见他表情,觉得他心里一定有鬼,越发不依不绕地唬着脸说,“要哪个说,人在做,天在看,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。”

张成军便哑在原地,不敢接话,心里就想着对策,咋整?咋整?

医院这边,刘在好做完手术,林东跳前跳后地搀扶、打水,倒让舒成兰找不到事干。

到吃午饭的时候,林东还专门去饭馆烧了几个好菜送到医院。刘在好觉得这小子还有几分机灵,也招呼,“小林,别忙了,坐吧。”

“没事,乡长,年轻人嘛,有的是劲。”

刘在好望一眼舒成兰,“我这个是养伤,把这瓶液输完回去住。”

舒成兰恨一眼,“回去住,回哪去住?有病不住医院回啥回?”

刘在好还想反驳见她这眼神又缩回去,自个生闷气,妈的,受伤了都没个好脸色。

舒成兰话里是有意思的,你回家了,人家都知道是小伤,屁大爷来看你,好歹你要在医院赖几天,把该收的礼收了再回去有啥不行?所以说这直肠子通屁眼的人不球懂这些道理。

“晚上我回家给你煮饭,小林负责送。”

“那小林晚上住哪儿?”毕竟是乡长,考虑还是比较周全,不可能让林东陪自己在医院睡。

“没事,刘乡长,我随便伏哪儿都可以睡。”

舒成兰心里对这年轻人还是有好感的,便咳嗽两声,“没事,小林,晚上你就住我们家,也给我打个伴。”

刘在好赶紧点头,“要得,晚上就到我家里住。”

“要不得,要不得。”

“啥要不得?”刘在好反问,知道他是客气,心里对他这小孩子倒没有什么介蒂,住家里也没什么。

林东还想谦虚,舒成兰便责怪,“你这个娃儿硬是讲究,有啥嘛,乡长家也是家,我又不吃人。”

“那好嘛,添麻烦了哈。”

“你帮着照顾他我还没谢谢你,麻烦啥。”

这话倒让林东不好意思起来,没想到这两人还是很通情达理的。心里也捉摸他们这通情达理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是打摩的,否则不会这么客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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